路上,安妮惴惴不安。实验场?是做什么样的实验的地方呢,可能一会自己要**上奇怪的管子了。安妮越想越可怕,觉得还是问问这位“054号”工作人员比较好。
“啊那个···请问,我现在要去做什么?”安妮清清嗓子问道。“054号”一愣,似乎是悄悄地瞟了她一眼,咳了一声:“模拟。”要是只是为了说这两个字的话,之前的咳未免大费周章,然而他没有再说下去,仿佛一瓶黄桃罐头,要拧开实在麻烦。安妮也不喜欢吃黄桃罐头,于是就没有再追问。
走了一段时间,工作人员将安妮引导到了一个巨大的实验室中。纯白的实验室灯光反射的有些刺眼,它大的像个排球馆。“光源强度调整为3。”广播中传来了莉琉的指使,稍稍变暗后,安妮才得以向上看去。前方实验室的上方装了一大块玻璃,占据了整面墙的五分之一,玻璃外的房间内有着许多人影,莉琉和怜站在玻璃前,怜将手放在玻璃上,有些担心的样子。
“这样见面请不要拘束,我们没有把你当作怪物看待。”莉琉说,广播将莉琉的声音变质,有一层薄薄的电波感外多了一份无情。
“这不就是怪物的待遇吗。被这么多人看着?”安妮有些不开心。
“请不要误会。这是为了保全我们自己的性命。因为你是一个未知数,有着未知的巨大力量。请把我们的行为看做敬畏。”莉琉不紧不慢的说道,和早上冲进房间的她判若两人。
安妮叹了一口气。
“我并不懂施展什么力量的方法,尽管我做出了那样奇异的事,可是在我的认知里面,我仍旧只是那个15岁,想要在棒球界有一番作为的小女孩。当然,现在可能是22岁吧。”安妮不客气地回答道。
“应该还是15岁,这点请不用担心,”广播里传来翻资料的声音:“现在,我会对你做一些引导,请你配合。”
“···什么引导?”安妮问。接下来会是什么,电击?药物?
“吸气···”莉琉说。
安妮不自觉的吸了一口气。
“呼气···”莉琉说。
安妮将刚才的气彻底的呼了出去。
“感受内心的宁静···”莉琉声音变的飘渺起来
“然后···从脚底开始放···这真的是方法吗?”莉琉似乎念不下去,拨开麦克风向旁边的人问道。旁边的人不知回答了什么,安妮看到莉琉似乎把资料一扔,把麦克风拨了回来。
“安妮,”莉琉说:“回忆一下,你在因果之隙的感觉。”
安妮内心有些紧张,把自己天蓝色的双马尾长发揽到胸前。
“很···很模糊···做着无穷无尽的梦。”安妮说。
“在做梦的时候,我没有意识到我是在做梦,而且在经历重复的梦境时,我也没有之前梦境的记忆,每次都是崭新的经历。”
“能描述一下梦境吗。”莉琉问。
“就是···”安妮开始努力思考如何表达,手开始玩弄随身携带的小熊的耳朵:“在一个很混沌的地方,周围都是白色···其实白色并不准确,是很···很虚无的一种颜色,我并表达不出来。我击打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棒球,然后打出一个全垒打。当我想确认到底是不是全垒打的时候,脚下出现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自由光巨蛋,然后我轻轻一碰,它就像泡沫一样消失殆尽。没有了球场,也就无所谓全垒打了。然后,一颗棒球向我飞来,便开始了循环。”
莉琉沉吟了一下,问道:“这是你引发‘那个事件’之前的经历吗?”
安妮点点头。
“说实话···我···我其实对‘那个事件’,没有太大的实感···一切若梦一般,发生的过于迅速,印象却十分强烈,强烈到我怀疑它是假的。然而···我不能忽视···它切切实实发生的事实···”安妮似乎将要控制不住情绪,莉琉忙安抚道:“再纠结于过去已经没有意义,这7年中关于‘神迹’的研究突飞猛进,你是一个全新的课题,如果我们研究出个所以然来,那么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,我们会有相应的应对措施,那时我们救的将不止5万观众,还有更多潜在隐患的旁观者,我们都有办法保护他们。”
安妮低着头不说话,只是玩着小熊的耳朵。
“哦对了,”安妮突然想起了什么:“我还有一段不明不白的记忆,完全不是我经历的事情,但是它比梦境带给我的感受要真实很多。”
“是什么呢?”莉琉调整了一下麦克风,广播里传来刺耳的杂音。
“就是,有一个男孩子,他跪在废墟之中,天是血红色的,旁边还有变成盐柱的人,我想向他问个究竟,可是马上又回到了梦、 呃,就是因果之隙里。”
莉琉好像浅笑了一下,怜则激动而震惊的贴在玻璃上。
“今天就到这里吧。安妮,门外有054号接你。”莉琉转身就走,潇洒的白大褂消失在了玻璃的反光之中。
自己大概说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吧。安妮这么想着,向门外走去。
054号将安妮带上车,行驶了一会,车在一栋公寓前停了下来,看起来是近几年新建的公寓,外墙都还很干净。054号将安妮带上4楼,打开了靠楼梯的一个房间,将钥匙塞进安妮手里。
“咳、你的房间,随意使用。”054号用手捂着嘴说,看样子是不擅与女生讲话的类型,比起刚见安妮已经有很大进步了。安妮点点头,054号就走了。
打开灯,关上门,安妮开始审视起这个房间来。一室一卫,房间还算蛮大,床,厨具都摆在房间里,中间隔了一个落地窗。房间装潢风格很简约清新,除了木制品的棕和金属制品的蓝灰,其余就剩了白色。安妮把窗帘拉好,坐到了床上。
大赛仿佛是前天举办的,自己的队友、教练,一瞬间都不见了。马上就到12点了,校园里的下课铃要响起来了。安妮把小熊放在腿上,“起立!”小熊被安妮提起来,像是站立的样子,“老师再见!”小熊弯下了腰。接下来,该吃午饭了,她都是跟好友聚到一起吃的,要不一起去食堂,要不跟同学换个座,坐到一起,吃完以后把座位清理干净。蒂亚和荚一起在“那个事件”中消失了,她们都是出色的垒手。安妮抱着小熊,摆着各样的动作,回忆着好友的点点滴滴。
“窠窠。”门被敲了两声。安妮赶紧抹了泪痕,问道:“谁啊?”莉琉推门进来,随后的是怜。
“你刚才在实验场讲的人变成盐柱的片段,其实是真实发生的,”莉琉把怜拽到身前:“而经历了这件事的人,就是这位,小、姐、姐!”
怜开始脸红,皱了皱眉头:“能不能别阴阳怪气的···”
“诶?是···是她造成的吗?”安妮十分诧异。
“一半一半吧~”莉琉说。
“什么一半一半啊,我也是被卷进来的!”怜纠正道。
“重点是啊~”莉琉笑着俯到了安妮的耳边,讲了什么,安妮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大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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